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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者男孩
上
寻寻觅觅，朦胧恍惚之间，出现了一个久远的小乡村，那里平静祥和，族人自由安乐地生活，日子像水一样流淌。
忽然一日，族人感觉灾难将会来临，躲不过，避不开，乡村会毁灭，族人会四散。愁云弥漫在所有人之间，大家都食不知味，无奈地等待着灾难到来，亦或是英雄到来。
乡村里有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男孩，无忧无虑，不知众人为何如此，得知真相后，说可以由他一人来承受这大灾难即可，谈笑之间好像在过家家。族人都半信半疑，也无他法，就请他帮忙。
该来的终将到来，男孩只身一人奋勇前去，像要承接赫赫的雷电。风雨呼啸，地动山摇，久久一切又归于平静。族人中勇敢的上前查看，杂乱的泥土间，纵横的树枝里，躺着他弱小残缺的身体，还有着微弱的气息。
经过族人的照料，男孩一日日恢复，只是残缺的身体却无法再生。他的眼中常含着忧愁，生活也比较艰难。乡村里继续以前的平静生活，灾难的事也少有人提起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渐渐众人看他的眼光由感恩变成了嫌弃，男孩的生活也愈加困难。他不再以为自己是英雄，而开始悔恨曾经做过的事。最终在依然年轻的时节里，带着对乡村，对族人的恨意，郁郁而终。
下
飘飘落落，跌跌撞撞，是哪里的狂风在肆虐，是哪里的寒雪在纷飞，一个孤寂无助躁乱的灵魂，它将在何处安息？何时会有安宁的间隙，让这颗心得以休憩。
面目狰狞而茫然，肢体残缺而衰微，衣衫褴褛而黯淡，处境恶劣而无望。因何得以如此？不堪回首而又欲罢不能。
想起来了，星星点点，曾几何时，我是众人的英雄，有着巨大的荣耀，如同光明集于一身；又曾何时，我无人怜悯，遭人唾弃，冷眼相待，如同野外的败花和枯叶。
心有不甘啊，无以忍受啊，是何人让我如此痛苦，是何缘使我这般落魄。我恨他们，恨意激荡，恨意绵绵。我曾解救他们于厄难，而无人感恩于我，无人在意于我，甚至忘记我的荣耀，甚至希求我早日消亡，继续过他们的美妙生活。我恨极而笑，放声狂笑，笑而转悲，悲凉心骨。
烟雾四围，不见天日，不见凡尘，风啊风，唯有你与我唱和。你来说，我怨恨滔天，你可理解？风声渐小，似有所应，转而柔和，像扑地而来的奴仆，哭泣着说：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
什么，这是在笑话我吗？我是想听到这久违的语句，从那众人口中说出来，长久不停，如风流转，撼动山岳，我方能信。微风和煦，温婉拂面，迥异于前。
我无言一时，罢罢罢，再问这寒雪吧，飘洒回旋，大而如手，障蔽一切，你来说，我的恨像大海，你可能理解？雪意有情，宛如众人起舞，雪花开敷，如同画卷，又似园苑。此起彼伏，仿佛叽鸣的鸟语：请原谅，请原谅，请原谅……
这又是何意？我的身体被恨意充满，我终不能无缘轻易原谅，那些看似善良却包藏恶心的人们，我要追着他们到天地的尽头。雪渐消融，无声而有迹，不知何时，溪水流淌，清澄可人。这样的时节，我也曾经历，是遥远的童年，我觉得我会忘记，那样的乡村，是我的心灵港湾。不不不，正是这样的乡村里，我被众人毁灭，我的恨意不能平，久久也不能平，就像汹涌的江河。
看这嶙峋的山地，看这四漫的烟尘，我来问你，我的怨恨何其多，至少你能够理解？身下的土地随声抚平，如同手掌，朴实厚重，烟尘消散，隐约间看到了远处的青山，景色秀丽怡人，好似有个慈祥的声音在说：谢谢你，谢谢你，谢谢你……
我静静地看着，是的，这很像我家乡的山，正是它给了我勇气，是它让我觉得该挺身而出时，绝不要退让。山在信心就在，它是我心灵的最后依靠。
身体忽然一震，我是在干吗，怎会在感慨，怎会迷惑于这样的景色？我不是一般可以享受的人，我需要让曾经伤害我的所有人，都悔恨他们所做的一切。
这冰冷的空气，这无尽的黑暗，这万古的孤寂，终于还有你们可以理解我，我不是一个有恶意的人，我曾被狠狠伤害，我的报复理据充分。我不会放弃。
点点星光浮现，几道霞光初来，暗夜像被拉开了幕布，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清晰，万物都含着点点光芒，像被洗过一样，光芒中有我端正的身影，灵动的脸庞，浮现的笑意。有一种希望从大地升起，迎接东方破晓的晨曦。光明终于来临，它庄严地对万物说：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……
无数生命在悸动，好似大轮又将远行。这是哪里？身后是我归宿的草屋，周围是我亲爱的玩伴，大人们眼光温暖而有爱心，一切都安乐美好如同家园。正是在这里，我不忍心这乡村消失，而奋勇站出来，解救这片土地，解救族人，也解救我自己的生活，只凭一腔义气。
我终不是只为了族人而做的这一切，我终不是以为好玩而做的这一切，我终不是为了得到拥护和赞美而做的这一切。我终不后悔我所做的这一切，我为我所做的而感到欢喜自豪，不管结果会怎样。
我的眼泪在流淌，我的心又回到安宁，在这一切都发生之后，终于找回曾经丢失的信心，勇气，和自在。
我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，其中像有柔光洒向四周。回头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孤寂无助躁乱的衰微身影，那个小男孩依然眼中怨恨充满，要以绝不退让的心追寻伤害过他的人们。善良的心光被遮蔽，他好像就是我，我又回到了他体内，我们互相看着对方，静静的一秒钟，好似永远。
我的身体终于消泯，那个孤寂无助躁乱的衰微身影变成了我，心中巨量的怨恨浮起，如同实质，周围的环境又回到了最初恶劣的情形，整个身心都躁动难耐。像是一场梦吧，真短，真炫。我有需要做的事，伤害我的人们，我终将找到你们。
不过，哪怕只是想想，那个梦确实美好，是我以为忘记了的心底最深处的愿景，我不拒绝它能够实现，也许还有点小小的期盼。
算了，不想了！真冷啊，前面有火光就好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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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-10 13:44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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